李咏、金庸走了... | 死亡,才是人生的有益伴侣
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书单 Author 书单君
遗书是写给生命的情书,死亡是最有益的伴侣。
作者:书单
本文共3933字
预计阅读时间:10min
这篇文章本来是昨天发的,但是因为小弯钩的错误,打错了李咏老师的名字,今天重新发,在此致歉!
这个10月,太多伴随我们记忆的人离开我们。
“这两天怎么了”这个话题出现在微博热搜,这些人的离开,对于我们来说是一种巨大的丧失。
提醒着我们,童年回不来了,青春不再。
记得TED上有个很火的视频,是关于一道填空题:
“Before I die, I want to _______.”(在死之前,我想_______)
这道题很勾人。
视频讲演者将题刷在所住小区的墙壁上,一夜之间,就填满了各式各样的答案:
在死之前,我想亲100个男孩子;
在死之前,我想拥抱一头刚出生的小象;
在死之前,我想再抱她一次;
在死之前,我想种一棵树;
在死之前,我想过隐居的生活;
……
五花八门的心愿、欲望、未了之事……平时隐匿,却在死亡面前通通现形。
其实不管你的心愿是什么,也不管你有没有答案,只要你对这道题感兴趣,那么,今天小弯钩要推荐的书就不会让你失望。
它就是心理治疗大师欧文·亚隆的《直视骄阳》。
这是本关于死亡的书。你以为它所谈净是灰暗,实际上,亚隆要说的是,我们该如何利用死亡来唤醒生命活力。
如果你时常陷入迷茫、缺少前行的动力,或者是觉得人生无趣,那么这本书将会给你启发。
苏珊是亚隆的一位病人。
最近苏珊忽然有些神经质,她拒绝一切有风险的活动,连汽车都不敢开,坐飞机都要吃安定。
为什么会这样?因为她的闺蜜因为健康原因早逝了。这诱发出苏珊强大的死亡恐惧,几近病态。
亚隆问她:“为什么这么怕死呢?”
“我还有未了的夙愿。小时候,我就想当画家,我怕现在死了,就没机会了。”
“那现在为什么不去画画呢?”
“我和丈夫之间似乎在暗暗较劲,比拼谁挣钱挣得多。我太忙,没有时间。”
“那你缺钱吗?”
“不缺……”
是不是听起来很可笑?一个不缺钱的人,却为了钱,不能做想做的事。
可对苏珊来说,这就是一直以来正确的逻辑啊。如果不是因为闺蜜之死,她依然不会觉察到问题。
亚隆在 《直视骄阳》里提到,我们的人生追求分两种:向外求和向内求。
平时呢,多数人就像苏珊一样,使劲“向外求”,追求外部世界的东西,比如车、房、挣更多钱、变得更加美貌。
在这场全民竞赛,大家似乎都憋着口气,不落下风。
可一旦当向外求变成一种难以停止的惯性,我们把所有的精力都用来解决生存的焦虑,就会离内心的本真越来越远,开始焦虑死亡、恐惧死亡。
亚隆说:
此时,我们应该向内求,追寻个体价值和内心的真我。而方法便是借助死亡来思考
”亚隆曾经与濒临死亡的晚期癌症患者亲切接触,长达十余年,他发现:
他们(晚期癌症患者)中的很多人,非但没有陷入麻木的绝望,反而产生了积极而深远的改变。
这些人放弃了生活中无关紧要的琐屑之事,重新安置了人生的重心;
他们主动选择不做违背心意的事情;他们花时间与至亲至爱更深地交流;
他们对生命中原本平常的事物,比如变换的四季、美丽的大自然以及节日或是新年的来临等充满感恩。
他的一个病人幽默地说:“癌症治好了我的神经症。”
另一个病人说,“太遗憾了。我直到现在,直到身体里长满了癌细胞,才知道应该怎么活!”
正所谓,未知死,焉知生?
中世纪的僧侣会在房间挂上骷髅头,作家蒙田要拥有一间面朝墓地的窗户,苹果的乔布斯每天自问“如果今天是我此生最后一天,我该如何度过?”,其实都是在提醒自己向内求,不要因为追寻外部事物而迷失了自我。
在这种思维下,死亡不再仅是可怖的存在,也是人生的有益伴侣。
可是呢,在我们的文化里,死亡从来都不是朋友,而是禁忌、痛苦与失去。
亚隆说,
我们一生都在抗拒死亡,与死亡恐惧作斗争。
”
也许你会说,有吗,我怎么没感觉到对死亡的抗拒?
这是因为对死亡的焦虑和恐惧,通常发生在潜意识中,暗暗支配我们的行为。
亚隆在书中说:
大多数人在意识层面并未觉察到自己的死亡焦虑。
死亡焦虑被那些经过伪装、改头换面呈现出来的表面现象所取代,
如狂热的宗教信仰、痴迷于累积财富、盲目追求名望等,
因为这些都可以提供给人们所谓的“不朽”。
其实,像追求名与利,还算比较明显的死亡焦虑。
更多时候,死亡焦虑会乔装打扮成心理疾病或是一种普遍的不如意感。
而能否将它们识别出来,直接影响着人生走向。
亚隆曾有一位病人叫菲比。
她今年60了,深陷死亡焦虑中,却不自知。
表面上看菲比焦虑是因为儿子吸毒,她梦到儿子“死在阴沟里”,担心他复吸,不停地埋怨“为什么辛辛苦苦把他养大,他要这么对我?”
作为母亲,菲比为儿子操心,本也无可厚非。
但当他儿子状况好转时,菲比依然止不住地焦虑。
连亚隆都观察到,“她的反应有些过激,我开始怀疑她的焦虑另有来源。”
如果去看菲比的前半生,你会发现,她是位不喜欢会计工作的会计师,一直活在狭小的圈子里,没能张扬自我。
一直以来,菲比都把儿子看成自己生命的全部,当成价值感的来源。
可当儿子吸毒被抓,菲比的梦碎了。
她后来的焦虑里,对儿子的担心只占一部分,更多的是对自己人生无意义感的焦虑。
特别是她年过六十,这种焦虑来得更加灼心。
亚隆说,菲比实际上是把自己的死亡焦虑转嫁到儿子身上了。
这也是很多父母会犯的错,他们希望通过孩子让自己的生命不朽,所以才会催你结婚、生娃。
而且自己人生越不圆满的父母,这种意愿就可能越强烈。
《直视骄阳》里有一点特别触动我,就是对死亡的恐惧常常与人生虚度的感觉紧密相关。
换句话说,你越不曾真正活过,对死亡的恐惧也就越强烈;你越不能充分体验生活,也就越害怕死亡。
而要解决这问题,从菲比的例子来看,只有靠她自己,直面死亡焦虑,破除无意义感。
故事的最后,菲比也这样做了——她去加州风景区开了家旅馆,为自己的人生找到了新的意义源泉。
毫无疑问,亚隆对待死亡的态度是积极的。
但这似乎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,如果人死了,就什么也没有了。
而人在弥留之际,总希望留点什么。
有些人希望留名,有的人希望留财,可亚隆觉得,这两样最没价值,留下的财富会消耗完,留下的名声会被遗忘。
那我们还能留下些什么呢?
亚隆说,有一样东西却会流传下去,不会消失。
在黑泽明的电影《生之欲》里,我们就能找见这个东西。
电影的主角渡边,起初是个趋炎附势的机关公务员。
坐班三十年,从不干实事,打得一手好太极。
他为人狭隘,落得个“木乃伊”的外号。
如果不是因为得了胃癌,他将按照原有生活方式直到退休。
但现在他只有几个月的寿命了。
起初,他想去酒色中寻找生命的意义,却发现更加空虚。
后来他醒悟过来,自己得干点什么。
他重回到工作中,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。
他打破陈规,倾尽全力打造一座社区公园,给附近的孩子以及他们的孩子一个可玩的去处。
弥留时,渡边坐在公园的秋千上,虽然下着雪,但却十分平静,内心充满活力。
渡边留给这个世界的是什么?
不是钱,不是名(影片最后也没说渡边的身份流传了下来),而是他所建造的公园带给他人的有益影响。
亚隆将之称为“波动影响”,它不一定需要留下你的身影或者名字,但就像涟漪一样,将你的爱、思想、处世方式、或者性格特征对他人的有益影响传递出去。
在你身上,或许你能看到逝去的亲友留给你的影子。
比如你的某个举动、某种说话方式、某种思考方法,这就是他/她留给你的波动影响,是逝者在这个世界上的生命延续。
正如亚隆朋友芭芭拉在母亲的葬礼上感受到的那样:
当我在葬礼上发言,看着那些来参加葬礼的人时,可以亲身感受到母亲的特质像涟漪一样扩散出去。
影响到她的朋友,而她的朋友又把这份影响传递给自己的孩子,乃至,孩子的孩子。
可以说,波动影响,同样是一种面对死亡的积极态度。
它对生者而言,是对善行的鼓励。
就像金庸先生离开了我们,但是他影响了我们一代人,圆了大家的武侠梦;
李咏不声不响的离开,但他陪伴了无数人的童年。
所以,就我们而言,不管是在专业上的成就,还是器官捐赠,你对这个世界的每一点增益,都会化为不朽的种子。
也许有人说,现在思考死亡,还太早;可小弯钩想说,不是太早,而是我们思考得太少。
不知道大家发现没有,在这个娱乐泛滥的时代,不少人的生活却变得越来越无趣。
你看,有太多成功事迹在渲染焦虑,要我们向外求,又有太多娱乐消耗掉我们的注意力,阻挡我们向内求。
久了,我们便断掉了与内心真正自我的连接,变得容易迷茫、乏味和随波逐流。
而在《直视骄阳》里,亚隆征服死亡恐惧,制造波动影响,向死而生,实际上是在利用死亡恢复与真正自我连接、激发更大的生命力。
思考死亡,不是老年人的专利。我们不必等到七老八十才开始思考身后事、动笔写遗书。
不论你现在多少岁,建议你就给自己写一封遗书:关于你要成为怎样的人,养成怎样的美德,又留下怎样的波动影响。
在死亡视角下,我们的人生不再是碎片化的,今天捡个芝麻,明天丢个西瓜,毫无章法。
而是更能成为一个连贯的整体,识别出那些琐碎的、不重要的事,抵制住人生路上的诱惑。
因为站在生命的终点,知道了你最终要抵达什么地方,成为怎样的人,你会活得更加通透、更富活力。
从这个角度说,写遗书,更像是写给生命的情书。而且越早越好。
或许读完这篇文章,你就可以开始思考这件事。
这样做,不是矫情,而是希望你在生命的最后一天,不是追悔哀叹,而是能够从容地说一句,“这个世界,我来过,我无悔!”
今日讨论
在死之前,我想_______
你会写下什么?
关于作者:本文转载自微信公众号“书单”(ID:BookSelection):由来自《南方周末》、博雅天下等媒体的资深媒体人共同打造,帮你筛选好书、过滤烂书,打开知识边界。授权请联系出处。
图片声明:文章配图来自网络,版权归原作者所有。
你可能还喜欢: